培黎(第4/6 页)
至连一条干净的床单也没有。便溺是
后来浸上的,油污却是成年累月垢在边角的痕迹。
求岳觉得很心酸。
看侄子跟个傻叉一样含着眼泪翻钱,屏蔽的祖安话和难过的形容词在他脑子里震荡齐飞:“别翻了,你家要有钱还要我干什么?不是我说你,都病成这样了,你就不知道向中国发几个电报找找人吗?就这么等死?”
侄子嗫嚅道:“叔叔的朋友也都没有什么钱他说这种病治不好,不愿意给人添麻烦。”
他冒险去费城求见金先生,哪敢跟培黎实话实说?其实是借口去城里送面粉,带着几个面包圈就上路了。
求岳颇感无奈,越是高尚的人,自尊心也就越强。施恩不求回报,培黎也许没说过这句话,但他身体力行地做到了。
自己总得为他做点什么。
牛秘书倒不嫌肮脏,不必金总吩咐,自己打开门窗,桌子上的餐具里都是馊臭的残羹,他瞧见外面有个水槽,将一条手帕先作抹布,把杯盘摞起来拿去清洗。马秘书乖觉地尾随而出,拎了一桶水进来——床单脏透了,他感觉应该先把病人挪开,鉴于刚被金总怼过,他不敢擅自行事。
金总的怒气又稍稍平伏。
他叫来小牛小马:“别干这些了,你们俩现在回去费城,去联系最好的医院,就说是我的叔叔生病需要医治,叫酒店的人准备好车——具体还有什么屁事,叫他们看着罗斯福的面子来。”
远在白宫的罗总统感觉头上冒出问号。
培黎被安置在宾州最好的托马斯杰斐逊大学医院。两天后,他在洁白的贵宾病房里醒来。
医院的上下员工忙了整整两天,为照顾总统的面子(当然更照顾钱的面子),自然要拿出最高规格的技术医治送来的病患。他们为培黎洗净身体,处理了身上的褥疮,鉴于病情难以拿捏,手术还须多方会诊才能得出结论。医生们唯烦恼老先生怎么还不醒,跟金总只能解释:“他太虚弱了,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调养,我们已经为他补充了营养剂。”
如果一直不醒那可怎么交代。
因此护士们下午听见老先生的咳嗽,见他睁开眼睛大口呼吸,皆是喜出望外,连忙跑到楼下向金先生报喜。
金总正和马秘书说话。马秘书道:“要么您回去歇一会儿,我和家裕在这里看着。其实我有一句话,放在心里几天没说,也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金总叼着烟道:“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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